平台钢琴制音器的调整

文 / Andrew Remillard [ 美 ]

译 / 吴红江

对许多钢琴技师而言，“制音器调整”是他们技术方面有待探索的最后领域，充满神秘和挫折。

这是关于平台钢琴制音器调整的第一篇文章。“制音器调整”这个话题决不是一篇或是几篇论文就能够说穷尽的。仅希望本文能够为“确诊”潜在问题、确定解决方法提供一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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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让我们从音乐的角度来完整了解，钢琴家真正需要制音器及制音器机械做些什么。显然，制音器的作用是抑制声音。我认为对制音最为恰当的一个定义是“削减叠增的振动”（韦伯斯特《新大学辞典》）。钢琴家需要制音器制住那些不必的、猝发的声音，需要没有声音的叠增。在几分之一秒内制住声音无疑是一项专门技能。这项专门技能削减声音叠增的速率要比声音正常衰减速率快，能使踩下踏瓣或弹下琴键时所有声音之间效果始终如一、前后一致。而且，制音器杠杆动作要足够的延迟，却又能使钢琴家在演奏时将这延迟忽略。妨害这一准则的任何情况均被视为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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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理解如何达到这些目的，让我们从制音器的顶端开始工作。方法会有差异，但是工作时要把对制音器毛毡的处理作为工作的起点。我不认为使用何种品牌的毛毡真的很重要。这不意味着它们都一样，远非如此，但是它们都可以做得一样起作用。你的技术必须与你使用的毛毡相配。我的经验是斯坦威（ Steinway & Sons ）的毛毡非常硬，雅马哈（ Yamaha ）的毛毡密度中庸， Pianotek 的毛毡密度较低， Laoureux 的毛毡较柔软。每一种类型的毛毡都有各自的特性和问题；我个人偏爱中密度的毛毡。

在低音区和高音区，我通常用三、四个短的制音器毛毡，效果比两个长毛毡要好（见图 1 ）。增加的毛毡将会对制音器重量产生影响，每块大约增加 0.5 克。我使用的毛毡块通常是长度大约 0.75 英寸（ 1.9 厘米）的。必须注意所增加毛毡的位置，每增加一块毛毡都增加了出现误差的可能性，没有什么比毛毡粘合位置出现误差更容易让制音器失效（见图 2 ）。

图 1 ：在低音区和高音区，两个长制音器毛毡（ a ）

的制音效果通常不如三、四个短的制音器毛毡（ b ）。

图 2 ：必须注意，毛毡要在音头上排列成一线。未列成一线的毛毡（ a ）

没有排列成一线的毛毡（ b ）制音效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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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大卫 · 斯坦伍德关于击弦机度量衡学的文章对于理解和处理重量对于演奏性能的影响非常有帮助 [ 译注 1] 。我想对其观点进行扩展。制音器的重量对于其效能有着巨大的影响。我采用与斯坦伍德很近似的略陡峭的曲线。在 7 英尺（ 213 厘米）或更大的琴上我通常用 15 克、 17 克左右的重力开启 1 号音头。配重铅减少了对制音器弹簧的依赖，通常限定在 1~2 克。有必要为高低音分档“ Y ”字型铁架处制音器增加 6~7 克。可使用旧琴制音器杠杆上的配重铅。

在小型钢琴上，重量完全不必要；在大型钢琴上，仅需大约一打钞票的重量。弹簧弹力会随着琴龄减弱、折断，脱出它们的槽或是在槽中产生各种摩擦问题。有效地调整弹簧是很辛苦的，所以我计算为获取好效果而所需增加的制音器配重铅的重量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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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要素使制音器 / 琴弦接触这个工作很有效。毛毡要沿长度方向完全与琴弦接触。对开花毡而言，这有时是个问题。首先，从毛毡分叉处垂直切割下去，使毛毡从端头看起来像字母 “ W ”的样子。如果这还不能解决问题，可以在分叉处嵌入转击器勾绳。这样通常能够充分地“打开”毛毡，让琴弦与毛毡充分接触（见图 3 ）。

图 3 ：开花毡可以通过切割毛毡分叉部位进行改进（ a ）。

在毛毡分叉部位嵌入转击器勾绳（ b ）可改善毛毡与琴弦接触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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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沿着制音器毛毡边缘接触之外，琴弦也需要在一个水平面上。如果一根琴弦比同弦组的其它琴弦略低，就不可能对它完全制音的（见图 4 ）。将全部琴弦的水平面调整好，并且重新调律。在某些场合，完全水平的琴弦也无法制音，那是因为制音器毛毡参差不齐。通常不更换毛粘就无法解决。既然如此，就需要一个对琴弦、弦槌、制音器通盘考虑的精心的折衷办法。

图 4 ：一根琴弦脱离水平面（ a ）将无法彻底制音。

将其调整至水平面（ b ）将使弦组中的全部琴弦均与毛毡良好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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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落槽毡，特别是开花毡而言，，毛毡垂下琴弦的部分的长度不能超过琴弦的直径。如果超过这一长度，在弹下琴键或踩下踏瓣抬启制音器的时候，毛毡就会妨碍琴弦的振动。不用说，这会削弱钢琴的声音，并且给调律带来大麻烦。修剪毛毡，使其垂下琴弦的部分长度适度（见图 5 ）。

图 5 ：毛毡垂下琴弦水平面的部分过长（ a ），

抬启制音器的时候就会妨碍中弦的振动（ b ）。

修剪毛毡，使其垂下琴弦水平面部分的长度不超过琴弦直径（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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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衬垫的问题，我想这很像毛毡的选择，如果一切都做得很到位，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了。我至少有 12 年没有使用垫毡。衬垫的使用很像角度的选择，无论匹配音头的角度或是将毛毡按 90° 切割，比机能更多的是个人情趣，装饰作用。我知道，在这一观点上众说纷纭。我想说的是不带衬垫的音头和带衬垫的音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演奏性能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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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头和毛毡的下端，制音器铁丝和那些烦人的折弯，就是制音器工作的“克星”。铁丝上端的连续折弯有 4 个功能（见图 6 ）。首先，开启时音头要平行于琴弦。其次，音头前后两端平坦地落于弦上。如果仅有一端落于弦上，通常会听到持续的声音。轻缓地抬起音头，如果一端先开启，轻柔地向下弯曲此端，进行调整。第三，音头要正对正弦组，使毛毡在弦组两侧留出同样的余量。最后的折弯使铁丝笔直地向下穿过制音器导板，朝向铁丝下端的第一个折弯。完成这些工作的同时还要保证铁丝离开两侧琴弦足够的距离，不会因为琴弦的强烈振动而受影响。

图 6 ：制音器铁丝垂直的穿过制音器导板，顶端的折弯使音头底面与琴弦平面平行，对正弦组（ a ），并且使音头水平着开启。

更困难的是，制音器导板下方铁丝的折弯有可能影响导板上方铁丝折弯的功能。这些折弯必须能够使得制音器铁丝运动时垂直于制音器铁丝轴架螺丝孔的中央（见图 7 ）。铁丝应该能够顺利滑入螺丝孔，而无须倾斜铁丝的任何一端。实际上，当松开固定螺丝，将铁丝插入螺丝孔时，铁丝的头端应该能够自由晃动。如果不能够晃动，铁丝在某个部位一定出现了问题，不是折弯过大，就是折弯过小。看看如何才能使铁丝在螺丝孔内出入顺畅，据此可以判断出问题所在。说到折弯的位置，如果是我，我会将铁丝分作三段，但是我从不认为铁丝折弯的位置对制音器有何影响。但是出于爱好或是职业的眼光来看，对眼前或是将来的工作方便，一致的折弯模式还是很有帮助的。

图 7 ：下折弯使得制音器垂直地开启，

同时调解了琴弦和制音器轴架之间的位置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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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铁丝要通过制音器导板，所以要把它清洁光亮。 4/0 规格的钢丝绒用起来不错。铁丝通过制音器导板既要与衬呢适度摩擦，又要活动顺畅，在弹下琴键、抬起制音器时，音头不会晃动。宽松的衬呢会导致音头参差不齐地落到琴弦上，也无法使制音器精确工作。极度“舒适”的衬呢一定会使制音器铁丝足够容易地顺畅活动。任何时候，更换导板衬呢都需要分两次甚至更多次的工作 [ 译注 2] ，没有更换的需要有规律地小心移置。更换音器导板衬呢超出了本文的探讨范围，只要知道这并非困难或消耗时间就够了。实际上，这与拆装制音器花费的时间几乎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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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音器铁丝固定螺丝过紧会导致音头扭转。直接用钳子夹住铁丝，轻柔地将音头扭转到适当的位置，使它垂直正对弦组，然后轻缓地使音头抬起，检查它是否还别着劲，是否有哪一端先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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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音器杠杆经常被忽略，但却是影响制音器运转性能的关键因素。显然，所有的轴钉要活动顺畅，一样重要的是杠杆要调整到约与制音器抬档平行的位置。 制音器杠杆的运行要贴近制音器限位档。如果制音器轴架位置方便调整，用调整弦槌轴架的方法调整它们，在相应端加垫调整纸垫。如果制音器轴架位置不方便调整，只能通过铁丝折弯稍作改善了。 一些时候，如果有严重的运行问题，彻底地取出制音器杠杆系统对轴架进行调整还是比较便捷的方法。

制音器杠杆的静置角度对整个机械的效能的影响非常大。这个角度改变了对音头施加的重量（见图 8 ）。制音器杠杆的前端越高音头越“感到”沉重。相反，角度越低重量越轻。雷诺（ Renner ）双头制音器杠杆，平置于度量盘上，重 11 克 [ 译注 3] 。按照斯坦威短臂系统（ short arm system ）的倾斜角度，降至 10 克，差不多减少了 10% 。看起来不多，但是有影响，需要增加更多重量或弹簧弹力进行补偿。有时，针对静置高度较高的制音器杠杆，增加琴键尾端毛毡厚度是很有帮组的（经常检查琴键尾端毛毡的状况，因为它会影响制音器开启时间，而不充分的开启会导致制音器毛毡影响琴弦的振动）。

图 8 ：静置的制音器杠杆有一个角度（ a ），将它的重量少两地转嫁给音头。

理想状态下，静置的制音器杠杆应该是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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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制音器杠杆底边高度很有必要，因为琴键行程 1/2~2/3 时它将被抬起。降下丝毫，琴键抬起制音器杠杆时，演奏家都会感到重量明显增加。彻底开启的时间越晚越好，以获得充足的制音间隙。音头开启的高度要足够，因为琴键复位后琴弦并不会立即停止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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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设定了制音器开启的时间，就要设定制音器抬档工作时间。有时，通常在低端钢琴上，装有一些小型卡钉，对应着每一个音，抬档工作时间就比较容易很快设定好。除此之外，用包装带填塞在抬起相对迟缓的制音器杠杆下面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此处需要用胶带，不像弦槌轴架那里，加垫的纸条会被轴架紧紧压住。）为了方便工作，也可以使用延留音踏瓣，这样全部音头都会被同样地抬起 [ 译注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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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制造商对于如何使踏瓣传动杆高效工作都有自己的见解，最好的方法是对其进行总结。《钢琴技师》登有将斯坦威不固定型抬档顶杆（ free-pitman ）型机械翻新成固定抬档顶杆（ fixed-pitman ）型机械的论文。这个方法对将来排除踏瓣传动杆使抬档顶杆通过中盘时产生的许多巨大摩擦力问题大有帮助。 这里说一些细节问题。 除翻新式样之外，使制音器机械工作改善的最为重要的步骤是替换全部毛毡和皮革。经过 30 年的固定使用，大量皮革破损，相关部件上布满旧的润滑剂。所有这些皮革和毛毡都需要更换，此外还要抛光金属部件（去除失泽膜和黏附物），清洁任何木头直接接触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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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要谈一谈踏瓣传动杆弹簧。当踏瓣传动杆上有两个工作正常的弹簧时，我总会取下其中一支。因为许多钢琴家并不欣赏必须通过踏瓣进行演奏。我总是把弹簧留给演奏家们，免得哪天他们改变主意，这样弹簧还得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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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像制音器机械一样复杂的系统内排除问题的最好方法是由任一端开始，每次排除一个部分，确定其功能是否正常。我希望本文能够给出“功能正常”的概念。

本文不可能涉及全部的潜在问题。其它问题包括处理制音器毛毡，更换制音器导板衬呢，制音器杠杆的重新组装（新的或旧的部分），踏瓣传动杆调整。

译注 ：

1— 大卫 · 斯坦伍德 《新触重度量衡学》译文见《中外乐器信息》 2004年10期。

2—音头组件批量卸下修理时，应该采取间隔选取、分批修理的方式，以保证装回音头后部件位置不变。

3—测量方法见《新触重度量衡学》。

4—延音拨杆使音头悬置成一线，许多调整工作因此变得简便。